沈听芷擡起眼,潋滟眸光中如有星河坠落,她轻捏着袖沿,温声道:“可日子是自己过得,旁人的希冀,总不是什麽要紧的。”谢时宴眉眼间忽然亮起一点笑意,他长得极好,一张脸几乎挑不出什麽瑕疵,这一笑,灿如烟火,靡豔惊人。他温声问道:“嫂嫂是想告诉我,嫂嫂在希冀我过得好吗?”沈听芷面色绯红,她轻点了点头,小声道:“我确是希冀二公子过得好些。”谢时宴似是听到了很是新奇的话,追问道:“为何?”沈听芷垂眼眼睫,“因为……”她心中一紧,忽然偏过脸,岔开话题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谢时宴心情似乎好了些,他跟着走了出来,站在沈听芷身侧,垂眸轻笑道:“我送嫂嫂。”沈听芷点了点头,与少年一起并肩走进夜色中。凉风将她的裙角吹到他的衣袍上,翩然翻飞在一起,只少女毫无察觉。少年看着,却并未有所动作。到了暖香院门口,沈听芷顿住脚步,“剩下的,我们自己回去了。”她叫上青兰,走进深沉的夜色中。半晌,谢时宴温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轻声问道:“嫂嫂以后,还来吗?”沈听芷顿住脚步,她擡起脸,看向远方。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谢时宴继而轻笑道:“上次嫂嫂说,会再来看我,虽知不是真的,但嫂嫂能对我这般说,我很开心。”他的语声轻快,虽带着笑,却像是在说永别。沈听芷蝶翼般的睫羽轻颤,她垂下眼,心底抽起一阵如麻的微微刺痛。良久,沈听芷转身,唇角微微扬起,她眉眼略弯,笑t道:“小厨房炖的芙蓉鸡丝粥很是不错,我从扬州带来的桂花藕粉也很是不错,改日我送来与你尝尝。”谢时宴笑了笑,“我等着嫂嫂。”沈听芷带着青兰,点着琉璃花灯,消失在夜色中。刚走没多久,十一便将在墙角偷听的小厮踢翻在地。他神色桀骜,“将军,这个人怎麽处理?”说着便拔出刀问道:“杀了?”小厮擡起眼,看到原本在少女面前温润无害的少年,此刻面若寒霜,凤眸中满是阴翳。对上他视线的那刻,一双无形的大手束住了他的喉咙,叫他说不出半句求饶的话。谢时宴冷声道:“不必,留着我还有用。”十一啧了声,丢开小厮,“算你走运。”谢时宴转身往房间走去,淡漠道:“让他把不该看到的忘了。”十一哟嚯一声,“这个我喜欢。”春神夜长,沈听芷蹑手蹑脚回到知春院,院中已然一片静寂。她脱了外裳,换上里衣上塌。白日里惊扰过多,夜间又走了好一段路,夜风柔和中,她放下心神,很快便沉沉睡去。梦却开始缥缈。她梦到自己又回到了白日的车辇之中,马车颠簸,她坐在少年的身前,被少年环身抱着。她伸出手,却什麽也抓不住,只能任由他抱着。脚尖悬在半空,双手只能短短束住他的半截衣袖。马车在行进,她没有落点,只能坐在唯一的靠点上。路程颠簸,她哭着喊着,浑身都在颤抖。情动沈听芷蝶翼般的睫羽剧烈地颤,气息微微,纤白柔软的手指紧紧拽着被褥。梦中的景致愈来愈深,厚重的锦绸车帘随着马车颠簸,帘幕晃蕩,微寒冷风钻进内室,拂起里间低垂的轻纱流云帐。灿然春光于眼前乍现,晃白的天光里,细碎的碎金色漏进车内。沈听芷秀白如枝的颈扬起一道弧度,她寻不到身后之人的表情,无助地被吊在半空,只知他始终没有说话,一身玄色衣袍稳稳穿在身上。沈听芷便咬紧唇瓣,只能紧紧揪住他一角衣袖,将惶恐与惊惧深深吞入腹中。景至最深之处,沈听芷卸了力道,终是没有忍住,啜泣着叫道:“二公子……”沈听芷哭着醒来,又沾染了满身的汗。微凉月色自十字海棠花窗外的繁茂葱绿间坠落,沖淡了些许攒海棠花围拔步床内的热气。沈听芷有些无力地睁开眼,绯红的面上染了层酡热,汗水顺着纤白的脖颈湿漉漉往下滑,沾湿了垂在身前的乌发。汗湿的轻薄春衫贴在身上,峰峦掩翠,轻纱半掩。沈听芷愣了片刻,便阖上双目,沉沉睡了过去。再睁眼之时,天边已吐露鱼鳞状的赤金色霞光。沈听芷坐起身,掀开帐幕问道:“什麽时辰了,我睡了这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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