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芷点了点头,搀着谢老夫人来到庭院之中。老人家年纪大了,走起路来步子不大,梨花木的鸾凤拐杖滴滴打在地面上,发出悠閑而清越的声响。谢老夫人关切问道:“孩子,你觉着谆哥儿,如何?”沈听芷愣了愣,选了个中规中矩的回答,“谢大公子清风朗月,姿容卓绝。”谢老夫人翘起唇角道:“你可欢喜?”沈听芷没有答话,她与谢大公子总共见了不过两次,谈不上欢喜不欢喜。她念头一转,也明白了谢老夫人问的并不是真的问她的喜好,只是想问这桩婚事。沈听芷想了想,道:“谢大公子这般,自是极好的。”谢老夫人点了点头,“谆哥儿自小便是世家公子中的翘楚,这些年念及与你的婚事,房中也没有杂七杂八的人,总归只一个通房丫头前些日子也被打发出去了。”沈听芷的神色愣了愣,但她知晓,通房丫头对世家贵族来说,再寻常不过。成婚后若是脾性好,便可由着主母的恩典提为姨娘。若是不喜,便打发了便是了。沈听芷听她说着,却并没有听在心中去,她总觉着,谢家大郎与她而言,太过遥远。见沈听芷没有什麽反应,谢老夫人拍了拍沈听芷的手背,“孩子,这嫁人啊,只要门第好脾性好,什麽都可以再来。”沈听芷垂下眼睫,“老夫人,您容我再想想。”谢老夫人点了点头,满是褶皱的眼角堆起笑意,“不急,你慢慢考虑,改日老身遣人到扬州去,同你父亲母亲商量商量。”这一剎,沈听芷心中有些恍惚,她忽然觉着,也许谢老夫人一直觉着,她一定会应下这门婚事。她垂着头,唇角有些紧绷,“谢老夫人。”廊檐下,金乌散落的碎光里,谢时宴握着剑柄的骨节微微泛白,薄唇紧抿。书房之中,谢辞远拱手行着礼,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从进来开始,坐在上首的谢巍便一言也不发。谢辞远的心沉到谷底,谢巍常在军营中,身上带着让人生畏的肃杀气,很小的时候,谢辞远便有些怕他,总觉着他的父亲看起来很难亲厚。良久,谢辞远鼓足勇气说道:“父亲,不知孩儿做错了什麽,还望父亲明示。”谢巍声线阴沉,带着些沙哑,“你可知这次,险些害了上京城所有的世族勋贵!”谢辞远神色诧然,“父亲为何这样说?”谢巍冷笑着将折子丢给他,“你自己看!”谢辞远接过砸在身上的御折,翻开一看,面色大变。谢巍头疼地揉着眉心,“宝阁寺的叛匪,谁许你自作主张擅自清剿的?”谢辞远神色间满是难以置信,“因淮山上的叛匪,陛下已经有了指示?”谢巍额角青筋直跳,“你弟弟领了令去清剿,被你这麽一指挥,打草惊蛇全都放跑了!山中更是查t出了炸药,当时叛匪若是临死反咬,整个上京城的贵族都要给你的胡来陪葬!”谢辞远额间也冒出些冷汗,他跪下请罪道:“孩儿知错!”谢巍有些无力,“知错有什麽用?这件事被岐山王递到了陛下面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且做好準备,去进宫请罪吧。”谢辞远叩首道:“是。”出了书房,谢辞远感觉视线有些恍惚,他眉头紧皱,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怎会如此?他实在想不通,他的消息为何会出错。若是当真炸了宝阁寺,那他便成了整个上京的罪人。从身份显赫到人人喊打,竟只隔了一线。他自小便是国公府按照世家标準养出来的典範,如此大的鸿沟,光是想想,便叫他无处自容。渐渐的,谢辞远心下微松。索性,这件事便这麽过去了,只要他进宫请罪,过些时日,一切便都无迹可寻。他的身份,不想让流出的消息,就算被人知晓了,也无人敢议论。庭院中,沈听芷正扶着谢老夫人散步,日光落在少女的芙蓉面上,映得她面色微红,含羞带怯。她生的美,就这般看着,便觉着心中的怒气平息下来。谢辞远唇畔挂起笑意,他开始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将少女接来。不过总归,她是要嫁给他的。谢辞远转身,大步往宫中而去。面具知春院这几日热闹了起来,看清了谢老夫人与永泰郡主的态度,二房三房这几日也对知春院热络了起来。只是沈听芷懒得应酬,便称了个病躲在知春院里头了。更漏声滴滴作响,沈听芷看着桌上的佛经,却久久未动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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