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宴轻笑道:“难不成嫂嫂还能自己上去?”沈听芷面上一热,她垂下头道:“不能。”谢时宴将白皙宽大的手掌摊了摊,示意她将手搭上来。沈听芷探出葱白的指尖,试探地轻轻放在他的掌心上,慢慢搭上。谢时宴握紧手掌,将少女往怀中一带,单手扶着她纤软的腰肢,略身往庭院外飞去。黑靴在枝杈轻点,沈听芷只觉眼前一黑,埋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他身上温暖的檀木香将她紧紧包裹,他握着她腰心的手又大又稳,轻而易举便能将她揉在怀中。可他只是浅浅扶着,掌心炙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春衫传来,蹿过脊骨,叫人腿脚发软。沈听芷轻轻握紧掌心,柔嫩的指尖磨在他带着薄茧的手掌上,不知为何多了几分缱绻勾人。沈听芷紧绷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少年身形矫健,不过两个点步,便稳稳落在了地上。沈听芷收紧手指,呼吸有些紧促,便听到耳畔传来少年胸腔的震颤,“好了,出来了。”沈听芷猛地回神,她忙从少年怀中挣起,推开他的胸膛,快步后退。她偏过头,看向周围,见已经站在了一处偏僻的花园中,便转过身,快步往外边走去,“我先回去了。”谢时宴不紧不慢地跟上,“都已经出来了,我送嫂嫂。”沈听芷想说不用,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外头便传来兵甲碰撞的沉重脚步声。沈听芷噤声立在原地,仰头看向跟在身侧的少年。谢时宴神色平静,顿下步子,等着外头巡逻的府兵离去。他垂下幽黑凤眸,对少女平静说道:“这边偏僻,巡逻也多了些,嫂嫂随我来。”沈听芷颔首点头,也不再推辞。谢时宴带着她沿着一道僻静的小径走,草木茂盛,垂坠在手畔。夜风传来远处池塘新开的菡萏香,虫鸣声声,风中带来阵阵冷气,花园之中泛起了薄雾。这处宅院荒僻,灯火也黯淡了些,好长一段路才见着一座昏暗的石灯。沈听芷紧紧跟在谢时宴身后,总觉着四处都散着影子,她垂着头,不敢往后面看去。谢时宴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对沈听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沈听芷瞪大眼眸,红唇轻啓,无声问道:“怎麽了?”谢时宴凑到少女耳畔,轻声道:“有人。”浅浅的气息拂过耳廓,剐蹭着浅浅的绒毛,沈听芷垂了垂眼帘,掩住眸中闪过的羞意。不等她说话,谢时宴便站直了身子,往旁侧的假山走去。沈听芷忙迈步跟上,躲在了假山后头。远处的声响渐渐清晰起来,停在了假山附近。沈听芷悄悄探出半分视线,看了过去,来的是两个人,男的穿着府中小厮的服侍,女的则是府中的丫鬟。二人似乎也是偷摸跑出来的,终于见着了面,开始袒露心意。“好妹妹,可想死我了,快叫哥哥亲亲嘴儿。”小厮说着便抱住了那侍女,又亲又咬,手还不老实地往下探去。那侍女又推又拒,捏着嗓子骂了两句,便也半推半就,伸手去解那小厮的裤腰带。二人许是许久未见,很快便缠在一起,做了一对交颈鸳鸯。早在他们开始解衣裳时,沈听芷便收回了视线,她不安地低下头,唇瓣被咬的发白,心中只想着他们快些离去,却越听越不对劲。污秽不堪的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头格外突兀,纵使不去看,也能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些什麽。娇滴滴的求饶声响起,沈听芷不知为何想到梦中之时,她刚开始也是不爱说话,后面总忍不住软着调子向他求饶,那声音腻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沈听芷不敢擡眸去看谢时宴的表情,只能揪着他的衣摆,小声问道:“他们什麽时候走啊?”谢时宴垂下睫羽,这等子事在军中见的多了,倒也算不上离奇。黑暗中,少女似乎连饱满的耳垂都红透了,他轻声问道:“嫂嫂想叫他们走?”沈听芷点了点头,轻应了声。谢时宴擡起手指,往外边随手一弹。一道不轻不重的异物落地声在二人脚边响起,二人正是火热,脚边杂草一动,似一盆凉水兜头淋下。二人惊叫一声,提着裤子慌忙离了院子。沈听芷羞得连眼睛都不敢擡了,她如蚊吶般轻声道:“我们快走吧。”谢时宴点了点头,引着她避开方才那二人站过的草丛,从旁侧离开了。好在后面没见着什麽怪事,一路总算有惊无险地回到了知春院。青兰早一步被支回来,这会儿已经守在月门处,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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