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这个人,向来把人看得轻,把马牛羊看得更重。理由很简单,因为马牛羊,吃草,不吃肉,不会与他争食,还能为他所用。而人不同,人分食他的东西,还会争夺他的权力和女人,因此,人,尤其是带兵的男人,他虽用他们,却也时时防着他们。生怕哪天自己不再强大时,让对方一口给吞了。进到营里,司马清正坐在一群士兵之中,跟他们学吹笳。“呜呜”几声,吹得像哭一样。众人大笑。她也不介意,依旧鼓动着腮帮子,吹得起劲。不一会,嘴巴酸痛,两颊似有水流出来。忽然一直笑呵呵的士兵们神情紧张的望向同一方向,她呆了一会,以为是什么豺狼虎豹之类的野兽寻着他们火堆烤架上的肉香闯进来了。笑嘻嘻的道:“看你们,都是杀过人的,还怕一个抢食的畜生不成?”袁雄冲她猛使眼色,眼皮儿眨得都快抽筋了,司马清才缓缓回身去看身后的“夺食者”。“相国!”她一蹦而起。刘曜扫她一眼,就势坐下。几个人都站着,不敢动。“坐,坐下。”士兵们向两边散开,让开一片空地。拓跋城从袁雄手中拿了一只垫子放在刘曜身下。“相国,深秋夜寒。”“无妨,以前我一个人流浪在羯族的部落里时,我就这么找有火的地方过冬天。有时还能捡到别人吃剩下的羊骨。”拓跋城把垫子一扔,跟随盘腿坐在松软的草地上。刘鹏拿了垫子,放在屁股下,拱了拱:“还是这个舒服。”“你舒服过了头,小心忘本。”“不会忘,我哥死在羯族人手里。”“清儿,我人已到,你有什么要说的?”刘曜话锋一转。司马清手里转了转吹得不伦不类的笳,“相国可认得这个。”“胡笳,草原上的人都喜欢吹。”他瞥一眼,对这物件有些眼熟,虽不吹这个,可印象却极深。“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他们为什么喜欢吹这个?”司马清摆弄了一下。“草原广阔,吹这个声音可以传很远都听得到。”拓跋城解释道。“嗯,如果有人用这个传递消息,不知道会不会无人知道呢?”司马清问。“用笳音传消息?”刘曜慢慢回过味来。“石雷走时,府里的值钱物件全都带走,而将这些东西扔在放马料的杂屋里,如果他只是喜欢这些玩意,有些玩玩倒也说得过去,可他是个粗人,家里收藏这么多的笳有何用?”刘曜沉默了一会,将东西递给拓跋城:“这东西你可认得?”“石花有一个。”“石花?”“对。”刘曜突然站起身,想到那日刘俭送回来时,靴子里藏有一物,不是别的,正是一只这样的笳。胡笳并不是刘俭平时喜爱的乐器,他更喜欢书法与各种奇门杂书之类的东西。当时,只顾着为儿子安葬,没有细想这东西为何会出现。“拓跋城,石花何在?”众人去营内寻了一圈,纷纷来报:“副指挥使不在。”“报,营内原本守南营的二百人不见了。”“兵器,马匹可在”“皆不在。”眼前的篝火发出哔哩吧啦的暴燃声,飞溅的火星子,扑到刘曜的脸上。他突然回头注视着司马清:“你知道了什么?”“相国,我只是想证明一些事。”“今夜如果我不来,你会如何?”“我不知道。”刘曜淡淡一笑:“城儿,你随清儿去追查石花和那二百名士兵的去向。”司马清和拓跋城飞身上马,领了上百的营兵,向东出发。刘曜在他们身后,将袖中的帕子拿出来,冲司马清扬了扬:“清儿,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司马清目光微闪,向拓跋城道:“我可是没有能力把石花那只母老虎给宰了的。”拓跋城眼中一片阴寒之色,转向刘曜时,方才一片正义凌然:“领命。”打马而行的之时,拓跋城突然手一挥,马停人止。“清儿,石花领兵离营到底是为了什么?”“杀人。”“杀谁?”“谁让她痛苦,就杀谁。”司马清用那种明知顾问的表情看着拓跋城。他抬抬眼角,缓缓拉出一个商量的语气:“你可知她最恨的人是谁?”司马清:“当然是我了。”“废话。”他眉间的清高与倨傲表露无余,不似在别人面前端着,做出一副臣服的模样,有些挑刺般的斜她一眼,与之对视须臾间,神色复又温柔几分的道,“我的意思是,这世上,有什么法子能让她恨的人,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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