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部就班,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直到在跟应肇行的婚姻上,让她栽了个大跟头。她才恍然明白,自己只是个傀儡罢了。不是她多出色,也不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多值得,只是恰好两家都需要由她这个身份的人来维持合作,恰巧罢了,当时不是应家父母坚持,应肇行一定会选内心真正中意的冼佳月。但冼佳月是私生女,跟着母性,言父因为种种顾虑,没将她们姐弟俩认祖归宗。应家不许这样的人进门,指定了言理做儿媳。应肇行娶她,因为她是言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父亲给她的表面疼爱,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她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什麽,不是由她这个言家大小姐身份带来的。她心里有很多无处宣洩的怨憎,对所有人,也对自己。她这个年纪了,心里涌出克制不住的叛逆。她搂着这个年轻的男人,在平价的小旅馆,和那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一样,纵情地宣洩着。……司屿穿衣去楼下要了杯热水,上来给言理喝了。她又有点发烧了,结束后一身的汗,躺在那里睁不开眼。他摸了摸,感觉她有点热。司屿搂着她,喂她吃了药,喝了水,他感觉到她心情不好,她好像压力很大,很多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脸上挂着笑,但是笑意只停留在表面上。她两眼是冰冷的。他搂着她,低声问,“要不要给哥打电话来接你?不能一直在这里。”言理含糊地说,“不要,我哥只会骂我。”“那我送你去别地方,你觉得去哪里合适?你病了,这里不太干净。”他搂着她,有些后悔,不该由着她胡闹,他都知道她感冒了。言理有些烦恼,“随便,随便去哪,我还能去哪……”说着,她眼角有潮湿涌出。司屿有些错愕地看着她,她抓着他衣襟,喃喃地,“他还是答应冼佳月了……他还是把合约给他们了……那是我哥的……”司屿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是看她的样子,知道她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她抓着他不放手,很难受地说,“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不会让他们好过……”说着狠话,但是她却难受的什麽似的。司屿想,她的婚姻不会很幸福,她看起来好像有很多伤心事。他拿过衣服给她穿,边在网上搜索了下档次高一些的酒店,环境好,价钱也贵。他给奶奶交了治疗费之后,囊中羞涩,但是他还是没有犹豫就订了一间星级酒店,上千块一晚,他可以节省着花上两个月。他没有心疼,他更不能忍受让病着的她躺在这麽廉价的小旅馆里。他很快就把她衣服穿好,扶着她离开了那里。到了新的酒店,环境果然是非常宽敞干净,他把她放到大床上,去浴室绞了个热毛巾回来给她擦拭手脚。她昏昏沉沉的,不太烧了,但还是难受着,胡乱的扯领子,来回地翻着身,嘴里还胡言乱语的。司屿给她擦身,拿着她的脚给她擦,刚刚的旅馆虽然也还好,但是他总觉得不干净,想到她的皮肤碰到了那些不知道有没有换过的床单,他心里很别扭。纤细的脚踝放在他膝上,他像擦拭着易碎的瓷器,小心轻缓。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没有动。但是电话接二连三地打,他起身过去看了眼。屏幕上显示来电人“老公”。司屿心里涌起一些丝丝拉拉的涩意,拿着电话过来叫她,“姐姐,你的电话一直响。”言理被吵的掀开了眼皮,拿着手机,目光半天才对焦上来电人,嗤笑了一声,她挂断了。手机刚扔一边,电话又打来了。她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伸手抓过电话,不客气地说,“烦死了,你很烦你知道吗!”应肇行在那头终于听到她接了电话,沉口气说,“有事回家再说,你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我不,我不要听你的。”言理笑嘻嘻的,好像喝多了似的,“你是谁,我凭什麽听你的。”“言理,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嘘,不要说话了应肇行,你这个骗子。”言理握着电话,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忽然勾住一旁的司屿的脖子,他吓了一跳,就看见言理突然凑过来吻他。她几乎是贴着他的嘴唇,手里还拿着电话,神态十足十地挑衅,说,“我好着呢,不劳惦记……”说着勾着司屿的脖子,用力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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