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漫上雾气,看起来委屈极了,“所以收到这些信的时候我实在是不敢说,也不知道该和谁说,后来、后来其实我有跟皇伯……先帝提及过。”但没用。清帝向来任贤为官,从不喜猜忌,没发生的话语,时常当成耳旁风。所以朱嶙才会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掌握了武康命脉。“既然怕,那你为何今日要提?”朱嶙步步紧逼。谢玉敲“啪”的一声,直接伏倒在地,“因为、因为刚刚的谶言!”她憋不住了,话跟倒豆子似的往外蹦:“谁都知道永安王和我交好,倘若你们真的要查,定会查到我这里,到时候落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就、就……”这理由倒是恳切,朱嶙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神闪过一丝疑虑。这谢玉敲,倒是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但也可以理解。毕竟一朝之间,家世显赫的官宦小姐沦落成满门抄斩的阶下囚,又得幸死里逃生,如果不学会察言观色,学不来巧言令色,横竖也是活不到今天。朱嶙心里凝起一股莫名的得意感。也不知道九泉之下的老古板谢西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这般墙头草的模样,会不会气得直跺脚?不过——他很快敛了心神,重新看向谢玉敲,语气带了些玩味:“倒是个识趣的。”“不敢瞒宰相,下官并非无所求。”谢玉敲素手拢了拢漉湿的官服。朱嶙眉毛一挑,“哦?”谢玉敲膝盖被磨得发麻,她轻轻擡身,解释道:“当年父亲锒铛入狱,彼时我虽年纪小,但也并非什麽都不懂……我知道,那些事情是父亲错了,他罪有应得,我也知道,当年要不是宰相为我向先帝求情……您对我有恩,我不敢负您。”朱嶙神色淡了下来,谢玉敲有些看不透他的心思,只能兀自说了下去:“只是,我现下的官职,需经常接触宫中的女娘,她们早前对我又颇有怨言……”她想升官,想远离内宫,那就只有——原来是为了谋名利。朱嶙听懂了谢玉敲话内之意。这样看,人不算多聪明,口气倒也不小。朱嶙松了口气,对突然冒出来的谢玉敲顿时失了兴趣,手一扬,把人赶出了侧殿。信件倒是留下了。走至殿外无人之处,谢玉敲缓缓松了口气,看向雨过后澄碧的天空。一旁的宫墙上,一株桃花越过红砖,纷繁如胭脂,她白皙的脸颊渐渐浮出淡淡的明媚笑意。暮鼓响,倦鸟归林。这一日,就算是这麽过尽了。—七日后,安灵王登基,改年号元宁。宰相朱嶙携司天监入山,为先帝寻陵,如他所言,满朝的大事全权交由元宁帝负责,包括那份一出便令天下骇闻的图谶。又三日,永安王于其封地北漠叛乱,率亲部血洗池城十一座,所过之处哀嚎不已,人间风雨不休。这下不止朝廷,江湖也被惊动,此后数月,各大门派纷纷歃血为盟,前往沙场,以除永安王这一邪乱为大义。直至某日清晨,谢玉敲再次路过香殿,又折了一枝新开的豔桃置于那扇厚重的门前。昨夜,军鼓响彻整座京都,边疆终是传来捷报。最后一箭,天地归于寂静。从前人人敬仰的少年郎永安王,终成了白骨堆里的某具枯烂,再无人可识。而她那做了整整两年的噩梦,也成了难以挽回的现实。谢玉敲唇边衾着抹淡淡的笑意,双手合十。幸得,前尘事了,最后亲手将他埋葬沙场的,并非是她。桃花酥(一)一声箫音,落入三月的桃花水。细雨泠泠,潺潺江南水间,有孤舟夜泊。枕水而卧的歌舞楼台上,琵琶和着歌女婉转凄丽的曲调,明灯蜿蜒,馥郁的桃花香气在春雨夜流转。一阵细碎的私语交谈声,隐于其间——“今夜怎的,来咱醉红楼的客人这麽少?”“你竟不知?今日桐安可是来了京都的贵客!”“是……什麽贵客?”似乎是倒吸了一口气,隔了好一会,那女娘才继续脆生生地说道:“我听闻,好似是雀台司的女官!”雀台司,武康二年清帝所设,隶属提刑机构,负责朝廷大大小小的监察事务,原本也只算是一个寻常的机构部门,却因为清帝所设的“非女子不可入雀台司的规矩”,以及为首的四大女官制度而闻名于坊间。毕竟当今,女子从官少之又少,更遑论从的是“阎王”一般的官职。听到雀台司的名字,另一位女娘默了半晌,有些胆颤地道:“那这次来的,莫不是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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