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东城,我们警局采取的措施一向是‘有事就事,无事不扰’,什么意思呢?就是有人报警,我们就去解决,没人报警,就放那不管。很好理解吧?”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去管吗?”
“倒也不是,倘如发生暴动,还是要去的。”雷蒙德眨眨眼继续说,“这样的情况下,东城人有着自己的处理方法,道理在这里讲不通,拳头可比警服有用得多,因此就产生许多乱七八糟、大小不一的组织帮派。刚才的昆西连帮派人员都算不上,我说他是地痞流氓可真没冤枉他。”
“政府取消了对东城的大部分税收,结果这些帮派组织代替政府将职能又接了过去,为了利益,难免会大打出手,受了伤的就贴上膏药,要是闹出人命,就把尸体丢进莱斯河里。这些尸体会被冲到下游,流到不知道哪里的暗河,或者直接流到海洋,无影无踪,神不知鬼不觉。”
“起初我以为这次也是帮派斗争的牺牲品,只不过最后的处理出了岔子,但经过一夜的调查,根本不是那回事,而且重要的物证始终没有找到,可能是被那个记者拿走了。我们问了半天,他说根本就没见到,于是我们就把尸体运走,在封锁的现场打着灯寻找,一无所获。可能是被雨冲到什么地方了,也可能是之前被人捡走了,毕竟那应该也值几个钱。”
“到了早上的时候,昆西出现了。他指责我们在他的地盘胡作非为。”雷蒙德嘲弄地笑了笑,“很可笑不是吗?一个无所事事的混混竟然指责起警察来了。他说由于我们的封锁,导致原本要走这条路的人去别的地方了,附近的商铺没有顾客,赚不到钱,他也没了收入。”
“他再一次破坏了现场,等我赶到的时候,他正在耀武扬威的对着我们的新人发脾气。”
老板送来切好的面包,又递上一碟劣质黄油,转身招呼起别的顾客。雷蒙德搓搓手,拿起面包片往碟子上一抹,急不可耐地送进嘴里。
“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所以你们忙活了一夜,还是毫无线索?”
“也不能这么说吧,多少还是有点儿的。”
“费尔德,档案还带着吗?”雷蒙德转头看向一个便衣。
“哦哦,当然。”短发便衣停止了狼吞虎咽,在衣服上擦擦手,解开自己的衣扣,“在这里呢。”
“快给我。”
他把装着档案的牛皮纸解开,从里面掏出薄薄的一叠纸,每张纸上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潦草的字母表明这并非打印机的杰作,而是警员们辛苦记录下来的。
“你先看看吧。”他把这叠纸放在希洛的眼皮底下,继续吃着面包片。希洛拿起来,默不作声地翻阅。
“姓名:尼克·克赖顿
性别:男
年龄:33
......”
这是......死者的档案?
希洛看得很快,几乎可以说是一目十行。这是多年阅读以及阅卷养成的习惯,保持速度的同时,信息也不会缺漏。
尼克·克赖顿毫无疑问是斯莱特戈的本地人,出生于东城的一处拥挤公寓。这种“背靠背式”的破败公寓在东城随处可见,是上个世纪为矿工、建筑工、挖土工、流民等修建的安置所,由于年久失修,缺电少水,照明和通风也有很大问题,不过这已经无关紧要了。贫穷的工人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只要一个遮风挡雨的栖息所就足够了。低廉的租金让他们能忽视所有问题,每周75或150索朗就能租到一间还算不错的房间。
他短暂的一生大部分都处于贫困潦倒的状态,死前只是个待在公寓的无业游民。母亲在其幼年就因病离世,在他12岁时父亲又在劳作中被卷入工厂的大火。过早地步入社会很快使他成熟,糟糕的环境教会他灵活的生存。没有经历教育阶段的他白天混迹在码头或是加工机械零件的工厂门口,人手不足时看场的主管也会给他一些只要体力的小活,到了晚上,他把目光瞄向昏睡的酒客还有孤单的过客。有时他甚至跟着某些风尘女子,待客人心满意足地离开,再一棍将嫖客敲晕在某个小巷。他的工友以及邻居提供了这些证词,其中有人曾亲眼看到死者撕扯酒鬼的口袋。
和大多数底层的东城人一样,西城那些灯红酒绿、奢靡放纵的生活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渴望像那些大人物一样,抬手间翻云覆雨,幻想着一夜暴富,为此不幸沾染上赌博的恶习。
难以想象为什么这里也有滋润赌博的土壤,大概是某些帮会赚外快的刻意为之。
资料显示,他曾为了赚取赌资潜入西城某个富贵人家,但由于不识货,将盗来价值不菲的珐琅彩瓶低价出售,这让他因此被判入狱一年零八个月。后来再次因入室盗窃被捕,判了一年零三个月——这本来至少5年,但善良的女主人原谅了他。
一个普通的底层人,希洛不免这样想着。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沦落到这种地步自然不全是他的原因,社会环境也是帮凶,但是没办法,这就是现实。或许他有过挣扎,也会在睡觉前埋怨命运的不公,但醒来就得面对生活,他逃不掉的。
不过现在,他从苦难的泥潭里获得了解放。
希洛继续往下翻,后面是死者的尸检报告,上面还附有现场的照片。
推导的死亡时间约为9月4日晚11点半到5日凌晨1点之间。
尼克·克赖顿仰倒在满是泥浆的地面,双眼紧闭,肤色惨白。鲜血从他的前胸流出,葡萄酒似的渗透他的羊毛衫,敞开的大衣蒙在他的身上。据记者交代,起先他还以为是被酒馆扔出来的醉汉,直到经过时没有听出活人的呼吸。值得注意的是,死者的身下并没有过多的血迹,可以认为下街口并非原始第一现场。
尸检照片更为清晰,全身赤裸的死者躺在手术台上,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无数细小的的血痕小蛇般游走在他的背部,原来流血的前胸竟布满窟窿,像是被利剑穿身而过,手臂、大腿皆有被鞭打的痕迹,皮开肉绽。在照片的底下还有着说明,十指折断,疑似遭受严刑拷打。
“这么残忍?情杀还是仇杀啊?”希洛把纸张梳拢码齐,推给雷蒙德。“团伙作案的可能性?”
“是不是团伙作案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情杀仇杀的可能性不高。”雷蒙德把吃完的盘子丢到一边,抹了下嘴巴,把手也在身上抓了一把,面包碎屑留在前襟,少许黄油将皮衣的一角印得油光发亮。“死者相当孤僻,而且欺软怕硬。”
“说实在的,很难想象凶手是出于什么原因将死者折磨成这样。之前还有人猜测说是为了祸水东引,是帮派间的驱虎吞狼之计,我看很没道理,起码也得看出是哪家动的手是吧?”
希洛问:“那现在还有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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