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逵在云老那里,不必应付诗书,也不必硬握着绣花针往锦布上乱戳,只需每日习习武艺,好不自在。
然而拜师的一个月后,云老便催着林逵家去。
“你个姑娘家,成日待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云老像往常一样坐在中间的凳子上,头高高扬起,眼睛紧闭,好像睡着了一样。但与往日不同的是,云老与林逵说话时,语调冷了许多。
“你走吧,今后就当没来过这里。我段云宗也曾未收过女娃娃。”
林逵闻言一愣,半晌没有说话。
“林二姑娘,你可曾听到刚刚我说的话?”
“听……听到了。”林逵迟疑道。
“既然听到了,还不快走?留在这碍我的眼。”云老眉头皱起,不满道。
“师父,小师妹她……”王大彪有些不忍道。
“小师妹?她是你哪门子的小师妹?”云老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曾未收过女弟子,你哪来的师妹?还是说你不想认我这个师父了?”
“徒儿不敢!”大彪忙道。
“徒儿林逵,再此叩别师父!”
林逵双眼含泪,朝云老行了一个大礼。
“别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云老冷冷道:“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断然不会让你待在这。收女娃娃为徒?哼,我这来头子丢不起这人!”
“……”
林逵默默站起,看了云老片刻,最后还是抱着拳低下头去:“小女林逵,谢云老教导之恩!”
云老别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师兄们,逵儿,就此告辞了。”
“小师妹!”王大彪迟疑片刻,还是朝林逵道:“多多保重。”
剩下的师兄们皆是一片沉默。黑黢黢的脸上却早淌了两行清泪。
林逵背过身去,用手往脸上狠狠地抹了两下。
她手上的泥沙沾到了脸上,混杂着泪水流了满脸。
林逵深吸一口气,却感觉鼻子不畅快的很,似是被什么挡住了似的。
“哎呦,二姑娘,这是怎么了?”
几个丫鬟见了林逵的模样,忙上去用手帕子抹去她脸上的痕迹。
“怎得哭了啊,咱们二姑娘怎会哭呢?”
“二姑娘,老爷在外面等你呢,不哭了啊,老爷见了要生气呢。”
林逵没有理她们,径直往前走去。
林家带来的几个家仆得到了消息,昨晚便将林逵的东西包好,今天一早在门外候着了。
见林逵来了,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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