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还真是个急性子。”淡淡的声音从远处悠悠传来,三人举目,见一位道士打扮的人站在重重纱幔之后,朝三人揖首,“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今日将三位请来,是想请三位看一场好戏。”
“哦?”白谨嘉轻摇折扇,“什么样的戏?若戏不好,别怪我喝倒彩。”
“定不叫三位失望。”他一甩拂尘,三人面前便多了一个沙盘,盘中用泥沙塑成了亭台楼阁,楼阁中有灯火闪烁,三人凑过去一看,见其中一间房里有夫妻二人,家徒四壁,只得一床薄被一盏青灯。那妻子躺在床上,头上系着布条,脸色苍白,不停地咳嗽。丈夫端了一碗药,来到床边,脸上满是不耐。
那男人,竟然就是房采蓝。
“郎君,我们什么时候乘船过江啊?”女人将药喝完,总算歇了口气,没有再咳嗽,“再不走,金兵就追来了。”
房采蓝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更加不耐烦:“人多船少,如今渡船紧俏得很,渡一次得十几贯,这一路来把我们该卖的都卖了,哪里凑得足这几十贯?何况你这个身体,怎么上得了船?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再出去找找。”说罢转身出来,早已有一个人牙子守着,笑嘻嘻地说:“房大郎,我前几日说的那事儿你考虑好了吗?”
房采蓝有些为难:“我夫人是舍了家,随我出走的,我怎么能将她卖掉?”
“俗话说,娶者为妻,奔者为妾,她只是你的妾室,卖一个妾室又有什么?不卖掉她,你哪里来的钱渡河?难道你想死在金兵的铁蹄之下?”
房采蓝眉目间的忧愁更深,那人牙子舌灿莲花:“何况,她得了痨病,也活不了几天了,要是再不卖,可就不值钱了。”
房采蓝踌躇良久,最终咬了咬牙:“好,卖了,十五贯,不能再少了!”
人牙子笑呵呵地给了钱,他不敢再回去见妻子,就径直走了。随后他揣着钱来到渡口,他心中天人交战,迟疑了许久,终是不忍,又折返回去,客栈中早已人去楼空。
他去遇见那人牙子的地方寻找妻子,见那人牙子进了一家肉铺,以为妻子被他卖给肉铺的屠户为妻,便紧跟其后,想赎回妻子。谁知误入屠户家后院,听见妻子呼喊自己,便到那声音传来之处查看。那是一间厢房,窗上蒙着白纸,他将纸戳开一个洞,里面的情景吓破了他的胆。
那是一间屠宰场,只不过屠杀的并不是猪羊,而是活生生的人!而他的妻子,就被按在木桌上,一个光着上身的屠户手拿杀猪刀,朝她的左手狠狠砍了下去。
妻子的口中,还叫着他的名字,他却吓得面无血色,扭头便走,跌跌撞撞出了肉铺,往渡口而去,直到上了渡船,他的心都无法平复,眼中满是妻子血淋淋的左臂,耳中满是妻子凄厉的呼喊。
他在船中蜷缩成一团,只能看着越来越远的古渡口,瑟瑟发抖。
道士又甩了一下浮尘,沙盘消失无踪:“三位现在能明白,为何我说自己在替天行道了吧!其实,我并未对他下任何咒术,是他度不过自己的良心,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在妻子被杀的噩梦中惊醒,他已经疯了,时而是房采蓝,时而是妻子。他把所有涂了‘点绛唇’的女人都当做替代品,然后一次又一次重复妻子被杀时的场景,这样他就可以安慰自己,被杀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的妻子。他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疯子,我只不过是把他往前稍微推了推罢了。”
白谨嘉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果然是一场好戏。那房采蓝,果然是罪有应得。不过有一事要请教道长。被房采蓝所杀的两个女子,有何罪责?”
“伸张正义,必然有所牺牲。”道士说,“贫道会为她们祈求冥福。”
“笑话!”叶景印怒道,“什么替天行道,你的所作所为,和那房采蓝,并无任何区别!”
“话不投机半句多。”道士冷冷道,“列位,告辞。”
“且慢!”白谨嘉忽然动了,以迅雷之势朝他飞去,手中折扇金光闪烁,“还那两位娘子的命来!”
芸奴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迎面扑来,将她往后一推,便猛然坐了起来。
原来,她靠在黄桷树下睡着了。
“你这小蹄子,又在偷懒!”霜落远远地呵斥,她却没有工夫理会,立即丢下扫帚,往二公子的见贤阁跑去,半途便见到了同样紧张的叶景印,二人忙乘车往白府而来。白府院落中的白花翩飞如雪,芸奴顾不得礼数,提了裙子快步跑来,见白谨嘉坐在廊下,靠着廊柱,双眼紧闭,沉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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