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礼过佛,正坐在首位摇着玉骨团扇。见到谢辞远进来,太后慈爱温和的面孔上生出了许多年老的褶皱,珠光宝气的映衬下,倒也不失了华贵,她微眯了眼笑道:“这麽久了,可算肯进宫一趟了,来,快给世子看座。”谢辞远见了礼,坐于旁侧,啓声问道:“太后召束之而来,所为何事?”太后的笑意冷了几分,旋即又堆了起来,和蔼道:“算算年岁,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岁年,哀家听闻,你的庶弟也快成婚了。”谢辞远心中微冷,他擡起眼眸,看向太后,拱手问道:“太后可有中意之人?”太后堆笑道:“还在一口一个太后,你的母亲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算起来也该唤一声婆母,哀家前些日子在永和的宫宴上,远远地瞧了一眼,觉着这些未婚嫁的女儿家中,裴左相之女裴妍倒是不错,你意下如何?”谢辞远看向太后,左相与国公府向来不合,一文一武,相互制衡。如今让他娶裴家女,是想让国公府光明正大站队太子党羽?这些年他并未表态,父亲谢巍更是不问朝堂,从不结党。太后这是、忍不住了?谢辞远并未答话,只是轻笑道:“婚姻大事,恐怕还要与父母商议。”太后轻笑道:“哀家听闻,你的庶子这段日子与那新封的岐山王有所往来,此事你可知晓?”谢辞远面色一沉,望向太后。太后见鱼儿已经上鈎,舒缓了笑意,“本来只是一个庶子,也无所为惧,可国公府这些年兵权悉数握在你那庶弟手上,日后若是投靠了岐山王,又如何心甘情愿做你大理寺卿路上的棋子?”谢辞远心中微乱,谢巍虽然尚且健在,可军权总有交出去的一天,朝中不少皇家之后的世家子弟,却极少有人官居要职,他能平步青云走到大理寺的位置,靠的是谢家累累战功,与谢家无人能敌的军权。若谢时宴有了二心,那日后,他又如何能甘居于人下?太后见谢辞远神色动摇,晓之以情道:“娶了裴家女,便是借了左相的势,国公府与左相联手,日后太t子继位,谁还能动得了你的仕途地位?”“届时再除去你那庶弟,将兵权一并收入囊中,你可想过,会是如何的景象?”谢辞远闭了闭眼,站起身拱手回道:“此事请恕束之不能做主,婆母若无旁的事,束之便告退了。”太后笑意收敛,她含着虚假的笑意,宽厚道:“此事你好好考虑,下去吧。”谢辞远领了命出了慈宁宫,坐着车辇重新行在上京城的大街上。路过一处长着青翠碧竹的宅院,谢辞远忽然让人停住了马车。他撩起帘幕,望向宅院前头正在挂的金字黑底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沈府”。双吉问道:“世子,这是沈姑娘的住处,可要进去看看?”谢辞远望了许久,放下帘幕,转头道:“走吧。”曾经他触手可及的人,如今却成了他最隐秘的肖想。他忽然想到,自己当年与她也是见过的。那时他随着祖母到了江南,被谢巍叛变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谢家上下被扣押,他忙着到处找人斡旋,终于搭上了太后的暗线。那日他匆匆出门,在青竹掩映的庭院之中,瞥见了一个梳着百合髻,身着粉色襦裙的小姑娘。小姑娘面若桃红,小小年纪,便生了一双令人心惊的秋水眸。她有些认生,怯怯地扬起面颊看了过来。他眼角余光匆匆瞥了一眼,便快步行出了院落。那时,倘若他走得更慢一些,些许早就能说上话了。又怎会如今变成了他永远得不到的弟妹。车辇渐渐行远,沈家宅院下,出来一个面容姣好的美妇人。她扶着丫鬟的手,踏上了等待的马车。马车慢慢悠悠,跟着谢辞远离去的方向,往国公府行去。今晨起来,沈听芷说此事既已决定,便无所谓自己要不要出面,便全交由程氏出面去退婚了。程氏一路盘算,到了国公府与谢老夫人请了脉,开了几副调理的方子,便借着兴头将退婚一事说了出来。谢老夫人很是震惊,闻言只说她们出来上京,不若多住几天,退婚一事,且等谢时宴归家之后再议。程氏点头应允,也不再好闻谢家二郎到底为着何事需要离家,不过听着谢老夫人的语气,想来也不是什麽要紧事。回到宅院后,程氏将今日谢老夫人的话与沈听芷说了。沈听芷也知退婚一事并非儿戏,她一连退了谢家两个二郎的婚事,不管如何,谢家面上也是挂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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