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之宗就是说,我师姐算的东西,绝不可能出错。”金神叶悯微跟着小福童们走街串巷地玩了一通,这个世界大多数时候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热烈颜色与嘈杂声里。行人与她擦肩而过时乍然清晰的面容,都是眉目舒展笑意盎然,继而融化进纷繁的颜色里。世界迷离,人群像是水,欢乐像是浮在水上的一层油,人群涌到哪里,它就随之荡到哪里,热烈地燃烧起来,窜起火星,目眩神迷。叶悯微在这样的目眩神迷中,即使没有戴视石,居然也感觉到了一丝晕眩。却不是因为难受,而是因为新奇。她兜着满满的“彩福”,其实也并不想吃,只是不知为何,很喜欢人们把彩福放进她手里时的神采。待金神游街快开始的时候,孩子们终于告别她去准备,他们特地给她指了个位置让她占下,说这里是观看金神游街的最佳位置。叶悯微便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站在了拥挤人群的前排,任旁边的人摇摇晃晃,她也纹丝不动。突然一声鸣锣响起,众人欢呼起来,叶悯微转过头看去,只见街道的尽头晃晃悠悠走来一支长长的队伍。领头的数十个少年少女穿着花衣裳摇着铃铛,牵着一架巨大的花车,那花车足有两层楼高,雕刻精致香气扑鼻,车身上还贴着金箔。围绕着花车是奏乐的队伍,都是些年轻的乐匠,吹拉弹唱配合默契,欢快的音乐声响彻云霄。花车下层架了一圈鼓,几个赤膊的汉子配合着乐声打节拍,鼓声急促,激昂振奋。而在那层叠华丽的花车高台之上,便是扮演“金神”的舞者。花车之后舞狮舞龙,福童道喜。人们的欢呼声阵阵响起,叶悯微看不清楚那么多细节,只是遥遥地看见游街队伍来了,高高低低的影子交织在一起。鼓乐声响起时,她愣了一愣。那五颜六色的人群伴着铃铛声逐渐走近,人们的欢呼声也跟着逼近,鼓声热烈乐声欢乐。叶悯微在所有鼎沸的嘈杂声中,依稀分辨出了金穗子的声音。那应该是一枝木杖上的金穗子,它们正在摇曳相击,将会随着鼓乐的高潮飞入空中,一瞬旋转散开,发出簌簌的声响。叶悯微怔愣之时,那花衣服的少年少女就从她的面前走了过去。他们喜悦的面容,他们手里高举的铃铛,旋转的缤纷衣角,一一从模糊到清晰再归于模糊。这一刻,叶悯微不知被什么所驱使,从乾坤袋里拿出她的视石,戴在鼻梁上,转头看去。一瞬间融化在这个世界所有色彩里的事物清晰得纤毫毕现,漫天烟火下人们被照亮的脸庞,他们高举的双手,眼里的热切,绚丽华美的花车,喜气洋洋的乐匠们,赤膊的鼓手。还有站在花车顶端的那个人。他穿着一身藤黄的繁复精致的衣衫,垂穗的金色铜制面具遮住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上挑的美丽凤目。手里的木杖雕刻精美,顶上有一座金制小神像,莲花座下垂下一尺长的流云形金穗。正是她在崇丹山上,见他从梦魇中召出的那只木杖,它的原身居然是金神节的祭杖。那只木杖果然在他手里旋转挥舞如飞,仿佛他有驾驭它的神通,又仿佛那木杖是听凭他调遣的骨骼血肉。他在那高高的台子上如履平地,身姿如游龙肆意而热烈,烟火照得他的面具与手杖炫丽而闪耀,仿佛他在那一刻真的神灵附体。周遭的观众高声欢呼着,叶悯微只是在铺天盖地的晕眩里,抬眼看着他。——那天晚上你跳的是什么舞?不久前她曾这样问过温辞。——此地曾有一些壮观的古寨傩舞,如今早就消亡。于是我在记忆中傩舞的基础上,又改编成此祭舞。他这么回答道。——你很喜欢乐舞百戏?——那是自然,哪里有热闹的节日庆典我便去往哪里,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九州之内各地节日何止三百六十五,日日都能寻到热闹去处。若不是因为要陪你找魇兽……啊,就算不是陪你寻魇兽,我原本也打算来这里参加金神节的。高台上的神灵舞蹈之间,仿佛低眸看了她一眼。就像温辞同她说那些话时,看着她的神情一样。——我这个人最爱热闹,最爱听笑声,喜欢被瞩目。我这几十年里走遍大江南北,看最热烈的庆典祭祀,赏最好的乐舞百戏,凡是喜欢的都学下来。人世变迁,风俗更迭,若他们遗忘了,我再教还给他们。——人若生生不息,庆典便代代不止。便如你喜欢演算与术法那样,这是我热衷之事,我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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