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火焰彻底燃烧起来,谢时宴将火折子收回袖中,偏过面颊看向沈听芷,“遥遥这麽费尽心思来一趟,当真就要走了?”沈听芷擡起潋滟秋水眸,有些幽怨地看向他。她的性子软,被他放缓语调这麽一问,心中已经快要松下那股生气了。可想到他的可恶,也不敢松下心神,带着些刺道:“总不能,耽搁了其他女郎来与夫君说贴心话不是?”谢时宴挑眉轻笑,“遥遥不走,她们便来不了,为夫便只听遥遥说的贴心话。”沈听芷狠狠唾他一口,“谁要与你说贴心话?”谢时宴对少女伸出手,轻声道:“来。”沈听芷有些疑惑地盯着他宽大的手掌,警惕道:“做什麽?”谢时宴挑了挑眉,“来这大牢中以来,总觉心中郁结,遥遥帮为夫看看,可是被他们下了什麽暗毒。”沈听芷心中一惊,忙上前将素手搭在他的腕间。纤软的手指方触碰到他手腕上青紫色的脉搏,便被他反手扣住了手腕,顺势拉到了栏杆上。沈听芷忙伸出手,这才免得撞在了冰冷的铁栏上。她恼羞成怒地擡起面颊,“你……”谢时宴面不改色地轻声道:“外面太远,遥遥不如进来看看?”交心听到他的话,沈听芷有些紧张地看向外面。她想起来,自己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从进来到现在,已经耽搁了不少时候了。想到令牌的来源,沈听芷心中有些担忧,毕竟是借着永和的名头来的,她唯恐多生了事端。沈听芷有些焦急道:“我看你也没有很难受的样子,我要先回去了,狱卒只给了我一盏茶功夫,再留下来,就要被人怀疑了。”谢时宴闻言,神色间露出些许不悦,“你要多留便多留,难不成他们还敢进来撵人不成?”听到少年说他们还会进来撵人,沈听芷胆战心惊,恨不得将手从他掌心立刻抽出,语气更加焦急,“我是借了永和公主的由头来的,不能这般连累她。”谢时宴语气有些不屑,“她是公主,你能连累她什麽?”沈听芷愣了愣,少年语气淡漠,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天生的疏离与傲慢,即便他落到刑部大牢,也丝毫没有半点阶下囚的落魄,反倒更将他身上那股矜贵映衬出来。沈听芷沉吟片刻,也知道自己草木皆兵了。她单手扶上少年的手腕,指尖轻轻触了触他的脉搏,片刻后犹豫道:“我觉着,脉象平稳,应当没有什麽大碍,你当真是不舒服吗?”谢时宴眸底攒满笑意,“遥遥觉着呢?”沈听芷潋滟秋水眸中闪过一丝惊疑,她有些怀疑少年根本没事,可心中担忧却不敢松懈,斟酌之下,举棋不定起来,“我也不知晓,岐黄之术,我学的并不精通,也没有怎麽与旁人看过。”若是寻常配个小病药方,她还是能辩证的,可这疑难杂症,她便束手无策了,就连心里装着的那点儿,也全像是彻底忘了个干干净净般。谢时宴哦声,若有所思道:“遥遥当真不进来与我仔细看看?”沈听芷看了看冰冷坚硬的铁栏,“这如何能进得来?”谢时宴轻笑,他擡手在栏杆上的重锁上轻轻一捏,锁链便应声而开。沈听芷瞪大眼睛,“你……这……”谢时宴轻嗤一声,“区区大牢,怎麽可能困得住本王?”沈听芷不解道:“那夫君为何还要待在这里?”谢时宴打开牢门,拉着沈听芷来到牢房之中,反手将牢门带上。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沈听芷惊惧地回过头,紧紧抓住谢时宴的手腕,“锁上了。”谢时宴神色悠然,似乎并不放在心上,“遥遥是不想与为夫关在一起?”沈听芷心乱如麻,她伸手推了推谢时宴的胸膛,扬起芙蓉面,忧心忡忡地望着他,“今日我来,是想与你说一件事。”谢时宴拉着沈听芷来到牢房内侧,来到一道石头堆砌的玄黑石床前。床榻上已经铺就了两层被褥,并一条薄被,好在看起来没有霉烂痕迹。到了里面,沈听芷这才发现,牢房中虽然冷风四灌,可地面却极其干净,各个地方也不像外边那样,一堆茅草一个圆桶一个破碗便是了,里头还有一个小桌,一扇屏风。就连石榻上的被褥,也没有半点腐败的霉味。谢时宴率先坐到石榻上,拉着沈听芷,懒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圈禁在怀中。沈听芷脚跟碰到他笔直的小腿,膝盖一弯,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擡手揪住少年的衣襟,沈听芷扬起微微泛红的面颊,有些不适道:“我下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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