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的?我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他因为哥哥灵根根值低就不选哥哥了,因为我根值高就对我和蔼可亲了,却全然不顾哥哥的修为如何,我细细地看过仙长们的反应,哥哥理应是第二的。只顾资质无视努力,照那么说来,我还说的轻了些!我若入他所在的宗门,那才是不合适!”
程星旭既而转向程星逑,有些愧疚:“但我也不知道决定做的是对是错,哥,第一总比第二是好的,而且这判断方法我也只能用这一次,怕不是会误了你的仙缘怎么办?”
“现在知道想这些了?之前怎么不谨慎些?”程母点他脑袋一下。
程星旭仍旧踮着脚争辩道:“不管怎样,我已然排除了错误答案!只是不知道现在选的正确与否而已!”
程星逑摇头笑了笑:“你自然不会误我什么,若不是你,哥连这个第二宗门都不一定能不能得呢!”
“就是就是!”
程星旭立马抱起胳膊一脸骄傲,惹得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逑儿、旭儿,这下你们两个都被选中,进了宗门,可要好好修炼,有这么好的机缘,可定要好好成仙,不可因贪玩儿耍性误了自己的一生……”
玩笑话开尽,程父程母忙用全力去会意早就想好的嘱托,待到说出来时,又总觉词不达意,忘了许多,想到两个孩子此去,不知路途、不知归时,怕是到死也难见了,不由得像是自己生逢了一场大考,任是搜肠刮肚急得脑袋生疼,也觉得自己嘱托不尽,不由得喉咙发肿,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是硬撑着发声。
“逑儿,爹知道,你虽然资质差了些,但一颗向上的心是咱们这里谁也比不上的,只怪爹娘没给你一份好的资质……”
“旭儿,咱们家里,你是最聪明机灵的,但是性格太张扬,容易结愁怨,出门在外,不比家里,没人可以做你的靠山了,一定要收敛性子……”
“咱们家里没什么钱,这些碎灵石,你们两个拿上,以备不时只需。”
“旭儿,你不是天天嚷着个子高了衣服小了么?还有逑儿,娘给这些天抽空给你们一人做了一身新衣服,还有鞋子,你们拿着去。”
“你们平时都馋家里的柿子饼,今年柿子未熟,你们便要走了,早知道平日里晒好的饼子就该让你们多吃些……”
“长身体的年纪,不要挑食,世上许是只有你们三个馋鬼,全都来到了我家,这下可好,娘以后就只用应付一个了,倒也轻松……”
两夫妇从修行说道处世,从处世又说道衣食,眼前仿佛看见刚生出来不如胳膊宽的两个小娃娃,不知何时已经长得这么高大了,心系千千,总感觉自己少教了什么,以至于别家孩子知道,自家孩子不知,暗叹这父母当得真不够格,眼睛正朦胧间,忽然见得两个孩子又矮了下去,抹了一把眼泪一看,原是两个儿子早就哭的泣不成声,跪在地上,齐声说道:
“爹、娘!你们放心,你们说的,我们都记住了!爹娘不必担心,我们此去拜入宗门,但也绝不是没心肺地弃了爹娘,必抓紧修炼,换得来看望爹娘的一身修为,望爹娘少做牵挂,爱惜身体,这才是我们关切之最!”
“今为自己前途弃爹娘而去,是我们的不是,望爹娘代我们兄弟好好照顾自己,总有一天,我们兄弟二人会回来补回应尽的孝道!”
两兄弟声泪俱下,重重磕了三个头,程氏夫妇连忙把人扶起,却听得远处仙人喊道——“一柱香时间一到,速来集合!”,急又把两兄弟的手搭在一起。
“爹娘就能帮你们到这里了,但是你们兄弟两个且要互帮互持,做彼此最大的靠山!”
两人重重答了声“是”,又听远处催了第二遍,不舍地撒开父母的手,两步一回头,终于抵不住第三遍催,这才站到段三指的面前。
两人方一过去,泪痕犹在,却觉眼前一扇,既而耳边有滚滚风声,一时均半跪在地上,手上却触得的是软软绒毛,却已是在仙鹤之背,九天之上了。
从两个儿子被催促叫走那一刻起,程氏夫妇就已经有些想念孩子了。
夫妇二人本来还想着看着儿子们是怎样和众仙人一块儿离开的,起码还能目送一下,却不想仙人直接用了法术,两儿子的身影一下没了,顿时觉得眼里也空了,心里也空了,再加上刚刚情绪太过激动,只能勉强倚靠着才能站住脚,一时竟觉得自己老了十年不止。
“咳!前两天你说我头上有一根白头发,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老啦!孩儿他娘,要想多看孩子几眼,看来咱们也要把撂下的修行拾起来啦!”
程母眼神有些黯淡,只点点头。
“原以为走一个,身边还能剩一个,不成想孩子们这么争气,两个都走了,这下好了,房子也不必扩建,咱们也不用时时心烦了。”
“得了吧你,就说你舍不得就行了,心里还好受些。”
程父把胡子一吹,觍着脸朝天上看,忽而惊道:“快看,刚刚的仙鹤!哦!原来竟是往南飞,以后这两个臭小子要是没良心把咱们两个老的忘了,咱们就往南边去找他俩算账!”
程母也忙抬头,听见他这话,终于有些笑意,点头说是。
二老抬头看了许久,后还站上一块儿大石,想着是不是能看得更好些,直到日头移了好多,再见不到半点儿鹤影了,才回过神来,低头互相扶着从石头上下来。
四下望去,人群已经变得稀稀松松。
“回家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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