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又玄道秦匪风身上有太多旧疾,不说那些自他们重逢起受到的几番重创,其实更为严重的,是他过去十二年里被各路杂碎欺辱,却从不曾好好医治过的旧疾。这方子兴许可令秦匪风恢复神智,但是药三分毒,在此前最关键的,乃是将旧疾妥善处理,避免用药时引发其他病症,陷入新的危险境地。聂又玄这一番话虽叫聂珵觉得有些突然,细想之下,却也不无道理。秦匪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的确是聂珵心头的一根刺,他最初给他清洗身子时,即使还什么都不知晓,已是看得如鲠在喉,更遑论他后来得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将紫微心给了自己。所以聂珵与聂又玄难得正儿八经相谈过后,终是决定,就趁他找这最后一味药的时日,留秦匪风在无心台,叫聂又玄以问擎的独有法门先替他调理,待聂珵回来了,便可两不耽误。当然,离开前晚,聂珵着实花费了一番精力——以及腰力,总算说通秦匪风,安心在无心台等他。而后聂珵下山时,就背着秦匪风特意起了大早给他摘的一大兜子野果,手上还提了只野山鸡,也不知道秦匪风怎么抓住的,反正他递给聂珵的时候,脑袋上的鸡毛比鸡身上都多,聂珵差点没地儿亲他。也险些感动得,脱口告诉他实情。不过,聂珵到底忍住做足了样子,挨个惜别,仿佛他不是去找药,而是要出嫁。终是不曾在贺江隐与聂又玄二人脸上看出一丝怀疑,聂珵自半山腰停下来,仔仔细细地吃完野鸡和果子,才开始撒腿往回跑。边跑边想,九方游真他妈是个小机灵鬼。——百日红,又名紫薇。若非聂珵因香囊而对各种草药都知道那么一点,他必也看不出九方游在方子里暗示他的信息。最后一味药,哪里是什么刚采下不出半月的百日红?秦匪风失去紫微心这般惨重,怎么可能是几味看似不菲的草药就能治好的?说到底,这源头还得是——紫微心。想来贺江隐必是早已找过九方游,迫使九方游给自己出个差不多的方子,再将自己支走。而也亏他兴师动众又找来他那戏搭子聂又玄,苦口婆心劝自己将秦匪风留下,只为趁自己不在,悄然治好秦匪风。九方游那句结果还要看他如何处理,便是这个意思。他若能看出来,阻止贺江隐,秦匪风便要始终痴傻下去。若未能及时明白,那待他真的去寻药归来,贺江隐说不定会变得与秦匪风一样痴傻。想想就可怕。“贺江隐!”聂珵自屋顶一跃而下以阎罗丝给贺江隐绑了个措手不及时,贺江隐正立在昏迷的秦匪风跟前,一点点将真气凝聚在掌心。这种不同于平时御敌,而是抽丝剥茧般清空体内的真气,直至完完全全地割裂开,在痛苦之余,也需要极大的集中力。正因为此,聂珵才能偷袭成功。“你,你太不让你弟省心了!”聂珵一边说,一边伸着手指在贺江隐额前比划半天,到底也没敢戳下去。而贺江隐显然没料到他会此时出现,双臂被阎罗丝禁锢,只诧异望向聂珵:“你……”“我气死了!”聂珵顺口接道,指间一用力,又刷刷几道银丝闪过,给贺江隐绊个跟头,双腿也再动不了。“聂珵!”贺江隐靠坐在床柱边,脸色沉下来,仰头一声厉喝。聂珵吓得往后一个大跳,跳完了一看贺江隐还被他绑着,他怕个瘠薄!他就勒紧阎罗丝,试探往前几步,最后抿了抿嘴,蹲下来。“大哥,”语气已不似方才那般放肆,聂珵看着他认真道,“你今日要是真的舍去紫微心医治他,那我一辈子,都高兴不起来了。”“我与秦匪风,那才真的了无生趣。”“……”贺江隐皱眉与聂珵相对,似是因聂珵霎时泛红的眼眶而心下震动,隔了半晌,才嗓音涩哑地开口,“你……不知道,他这样,与我脱不开关系。当初——”“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提了,”聂珵心知他其实是指他算计秦匪风以紫微心救自己一事,这也必是他多年来一个心结,便继续道,“若要真的追究所有,也是我不懂你的苦心,偏要强出头与你为敌,才遭人嫉妒陷害。”“大哥,是我不好。”“我错了,你原谅我,但别用这种方式罚我,我受不了。”聂珵终是说出口道。“……”贺江隐便忽地说不出一个字。聂珵这个人,一旦敞开心扉,当真会将他的心全部奉在人面前。他与秦匪风,都曾将那颗心伤到千疮百孔,可如今,他却在苦痛过后,仍旧愿意与他推心置腹,甚至反过来安慰他,叫他忘掉伤他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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