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是反战犟驴,蒙恬自是不会与他深究。
以一句“皇子不可议政”,将其搪塞过去。
转而看向赵景,却发现赵景脸色怪异。
那抹怪异的表情让他联想到,他曾征战沙场,那些将军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带大的兵被敌人全军覆没后,才会流出来的悲鸣不忍。
这让蒙恬忍不住了,尤其是他看的还是自己带大的兵。
“赵大人,你也是对征战百越有不满之意吗?”
赵景不懂历史,只是在读书时,老师讲解百越之战。
当时只觉得这些人傻,都不知道百越什么情况,就一个劲地往上冲,足足折损了三十万的将士!
现在他身临其境,又看着一个个历史人物鲜活的站在自己面前又笑又跳。
他终于可以问出自己儿时的疑惑。
“蒙将军,草原广阔,为何独要攻一个百越呢?你们可有调查清楚百越的状况吗?”
蒙恬闻言,亦是不解,“为何不能?百越屡屡进犯,扰得边疆百姓家畜不宁,还屡次肖想我大秦,合他该打。”
赵景默默点头,秦朝三进百越,一是在攻六国前,百越近扰为镇压;二是秦朝统一时,又扰。
如今是三进攻,誓要拿下。
可这三进攻,就不同从前了。
从前只是把人驱赶到百越之地,仗也几乎都在大秦边上打,大秦将士自是呈上风。
但,去了百越之地,事情就不一样了。
“地不熟,势不风;进攻易,破城难。”
赵景对百越进行评价,然后赶在蒙恬急上眼前,赶紧说道:“百越如今对大秦并不存在风险,还能屡屡镇压。”
“明明最要紧的是匈奴,如今匈奴势如雨春破竹,还欲与其他部落联盟,来争夺大秦领土。”
“将军糊涂,陛下也糊涂,人人都糊涂。”
“匈奴草原广阔,常年作伴也是知己知彼。”
“如今却非要攻打一个不知险冒?不知地理?不知人莽的地方?”
“蒙将军,假如百越毒虫肆意,地势沼泽,叫过去的将士们连人家影都没瞧见,自己人就折了大半,值得吗?”
蒙恬蹙眉,“百越并非赵大人所说龙潭虎穴,只要派人好好侦查,哪会出现这些情况?”
“再说将士们什么苦没吃过?还怕那几个虫子?”
赵景此刻并没有辩解。
他深深地凝视着蒙恬。
那神情,就好像他这个人忽远忽近,又好像忽实胡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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