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了大概。”希泠如是想着。
她缓缓靠在墙壁上,剪影投射在上面,遮住了壁画,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想什么。
一道劲风吹过,身子陡然一轻,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了她的腰,一片黑暗中只有呼呼风声。
不知多久,眼前突然亮如白昼,希泠下意识闭上眼睛,紧接着便感觉自己落地了。
“怎么会……”希泠睁开眼恍惚地开口。
她之前见到的光明明比正午的太阳光还刺眼,怎么睁开眼却成了眼前这幅阴森的景象。
这是一片花园,植物五彩缤纷却像廉价的假花,光线充足却毫无暖意,像是人间的倒影……
“这就是我要带你来这里的原因。”暗尊负手眺望着远方,隐在长发后的眼睛晦暗莫名。
“你没有心跳,全身冰冷,还知道我是二十一世纪的雇佣兵。”希泠觉得自己的体温在缓缓下降,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凉气。
“呵,有意思。”她勉强维持淡定的语气。
“这里本来可以成为另一个世外桃源,却如你所见成了这幅模样。”暗尊回过身,依旧优雅浅笑。
“而罪魁祸首,就站在我的面前,你说我该不该杀了她?”他继续优雅浅笑,却阴森如修罗。
“你以为我会觉得你仁慈吗?因为你没有把我杀死在玄衣侯府而是和我在这里浪费口舌?”希泠嗤笑出声。
“你的目的,身份,这是什么地方,你可以挑一个你喜欢的回答。”她也补充说道。
暗尊沉默地看着希泠,眸色沉沉。
希泠屏住呼吸,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耐心过,这个男人的回答对她很重要,他知道很多这个空间里的希泠的过去,以及未来。
“你是人吗?”希泠忽然开口。
随即又皱眉,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你是人吗?”
暗尊眼光一顿:“你想说什么?”
“我说过,目的,身份,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可以选一个回答。”
暗尊忽然朝前走了几步,神色竟然气急败坏般的,又突然转身不去看希泠清澈的杏眸:“你可以拯救这个背离人界的的地方,你是这九十年来唯一的可能。”
“那为什么……”我还活着。希泠没有说完,但她知道暗尊会明白。
“我是说,”暗尊忽然扭头看了希泠一眼,神色有异,“你本来可以。”
希泠心中蓦地一颤,额间熟悉的烧灼感突然侵袭而来:“你是说——”
暗尊忽然上前,左手倏然抬起,广袖微动,希泠便觉那股躁动平息下来。
“你额间的红莲印,曾经灼烧了一个世外桃源,它本已经被封印不该出现,却在你的最后一世出现。”
暗尊手腕翻转,黑发无风自动,霎时间白昼颠倒为黑夜,紫色幽火环绕在他身侧。
希泠清楚地看到两团紫焰从他眸中升起,暗尊低沉的声音,如末日的宣誓:“希儿,我最不想看到的事,终于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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